十多年前,為了預備教授中國樂器介紹的新課程,到凱聲琴行私下買了一批中國樂器自行研究。結果,放肆地花了萬多元買下一批樂器,主要是吹管樂器,包括董雪華精製的一套笛子(C調小笛、G調梆笛、D調曲笛和G調大笛)、常敦明製作的口笛一套與排簫一枝、吳衞精製的紅木嗩吶與紫壇管子各一枝、八孔洞簫一枝、六孔尺八(大頭洞簫)一枝、王根興精製的老紅木二胡一把與泰利曼Theremin一部。
中國吹管樂器演奏技巧繁複,比西洋樂器技巧亦多出幾倍。單是尋找共鳴位置吹響洞簫,已經花了我兩星期時間。但當能夠掌握基本吹奏技巧,在學生面前試奏一番,卻給我極大的成功感。
事實證明,不同樂器的演奏技巧是可以自學的。無論是貼笛膜,還是練習吹奏連音或吐音。經過兩天一小時的嘗試,我已經可以用笛子吹奏簡單的旋律,當然挆音、顫音、打音、花舌等進階技巧,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,但我相信單單按著光碟的教程練習,兩三個月時間之後,總有苗頭。
在琴行選購笛子及洞簫時,隨手翻閱一本笛子教程,竟一翻就見到「如何選擇笛子」一條。書中建議選購笛子,以笛身較重為佳,原因是重身笛子表示笛子含水份較多,音色亦會較佳。由於自己仍是初哥,不懂選擇笛子,所以隨手見最貴價的就拿出來吹吹。將數枝貴價笛子放在桌上試聲時,剛有一位笛子師傅經過,讚我揀的笛子質素好高,於是我以試探心態說:「是啊!笛身這麼重,一定是好貨色。」師傅問我:「您學過笛子嗎?」語氣中暗示我「識貨」,我暗暗好笑,心想那只是現買現賣而已。於是笑說:「我甚麼也不懂,只是從書本知識裡學到笛子以較重者為佳。」這是一次閱讀後立即吹牛的成功經歷,過癮之至。
另一次到琴行選購二胡,邀請二胡售貨員為我演奏一番,還特別要求他分別以平價與貴價二胡演奏同樣的旋律,讓我比較一番兩者在音色上的分別。結果證明一分錢一分貨,名師王根興老先生精製的二胡,泛音極多極豐富,相反平價二胡音色空洞虛浮,雖然兩者須仔細聆聽才能夠聽出分別來,但音色在演奏時的確差之亳釐,謬之千里。在選購二胡時,順便邀請售貨員教教自己演奏二胡的基本姿勢,如何令拉弦發出純厚音色,不致發出殺雞之聲……十多分鐘的練習,我已大致能夠拉出D大調的八個音了。
透過親身嘗試演奏樂器,我對中國樂器的認識進深了很多。明白演奏者奏樂時的感受,對樂曲創作有很大裨益。
經過這次備課,令我更感受到自主學習態度的重要。新一代學生太習慣「老師教授與學生學習」的模式,往往不自覺認為沒有老師親授,自己就不能學到新技巧。但當自己勇於嘗試,您會發覺很多新技巧都可以憑一己之力學習到。況且互聯網方便之極,在YouTube打上合適的關鍵字,就有一堆免費的教學片段提供。所以,我會教導學生,善用網上資源自學,待基本技巧掌握了,再無寸進之機,才是時候花錢請經驗老師教授自己。這種既省錢又有效率的方法與態度,值得向同學推介!